“魅力中国”诗歌散文大赛| 李国强：忆母亲（散文）

忆母亲

作者:李国强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有十周年了，明天（农历五月二十）就是母亲去世十周年的纪念日，我和两位哥哥约定明天一起到父母的坟前进行祭奠，倾诉一下对父母的思念之情。前些年由于平时工作忙，除了三周年之外，母亲的忌日我们都没有进行祭奠仪式，只是在心里对母亲说说心里话，回忆有关母亲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的爷爷奶奶去世很早，他们大概是在1960年左右去世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前后相差只有九十来天，留下家里几个年幼的孩子，当时我的父亲还在上初中，迫于家庭的窘迫情况，父亲只有无奈辍学了。我的父亲初中刚刚毕业，就遭遇父母相继去世的家庭变故，为了养家糊口，年幼的父亲就早早地担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不到二十岁就结婚成家了。我的母亲与父亲同龄，在别人家的孩子还在享受父母娇宠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为一家子人的生活担起来了家庭的重担。母亲刚嫁过来时，我三叔只有九岁(我的爷爷奶奶去世时父亲只有十五岁，我三叔五岁），他只有跟着我父母一起生活。后来我们弟兄三个又相继出生，尽管家里生活一直很贫困，但在勤劳能干的母亲的操持下，我们的日子还能过得去，从我记事起，我们一大家子人没有挨过饿。虽说我的父母只有三个儿子，但他们实际上要扶养四个孩子，并且还供我们叔侄四个上学。在那个有文盲盛行的年代，我三叔和两个哥哥都坚持上到了初中毕业，并且还培养出了我这样的一个大学生，可见父母的眼光比一般的农民长远得多。尽管我们几个也没有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但在各自的生活领域方面都过得不错。在父母的操持下，我们叔侄四人也都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正是父母教会了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教我们如何生活，如何做人。如果不是父母的鼎力支持和辛勤付出，我们的生活很难想像，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幸福美满。正所谓长兄如父，在三叔成家之前我的母亲一直把三叔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她都是分成四份，从不把我三叔格外对待。记得小时候看戏曲《小包公》，里面的小包拯把自己的大嫂称为“嫂娘”，通过称呼可以看出其感恩之心。当时看戏曲时还不甚理解，后来联想到我三叔的成长经历，我理解了“嫂娘”的真正含义。虽然我三叔一直叫我母亲为“二嫂”，但看得出来他对我母亲一直心存感激。三叔成家后也是如此，我三叔一家对我的父母也很尊重感激，他们对我父母的感情一直很深厚。         

      我的母亲一生勤劳能干，勤俭持家，为人和蔼，热心助人，而且心直口快，胸无城府。从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会耍心眼。对街坊邻居很是热情，从小就教我们见了长辈要主动打招呼，家里来了客人，父亲与客人一起喝酒时，母亲教育我们小孩子不可随便去坐席。母亲教育我们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我在上初中时都是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还学会了一般女孩子才会的技能--缝补衣服。母亲心怀坦荡，胸无城府，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别人对她的一点好她会无限放大，受到别人的帮助或者一些恩惠时她把兴奋快乐之情都表现在脸上。还记得我自己刚结婚时的那几年有时我给母亲一点零用钱，她就会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过星期天或节日时我如果回家买了一些肉蛋之类好吃的东西，母亲会像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让人动容。母亲的愿望就是那么简单，容易满足。现在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只可惜母亲去世太早，我们几个还没有来得及尽孝，她就离我们而去了！

      母亲有时对钱财表现的过分吝惜，可能是她过惯了过去的苦日子吧。后来我们家里条件好了一些，不用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发愁了，她仍然俭省节约，生活朴素。买了新衣服后总是不舍得穿，叠的整整齐齐放起来，说是要等到过年过节或者走亲戚的时候再穿。后来我劝她说现在不像过去了，新衣服该穿穿，穿旧了再买新的。但她养成了习惯，平时还是穿旧衣服。她去世后，我们在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发现箱柜里面竟然有好多的新衣服，有不少是她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令人唏嘘不已！还有一次 ，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丢了一元硬币，是在白天干活的时候丢在自己地里了。我们说不要了，不值得去找，可母亲不听，非要去找回来，后来她一个人偷偷地打着手电筒费了好长时间终于给找了回来，让我们几个哭笑不得，总觉得不值。殊不知，在母亲的心里一元钱只有她的用处，浪费不得！

     母亲性格外向，喜热闹，爱说话，富有同情心。哪家邻居家里有事了母亲总会主动帮忙，那些年总是有讨饭的，母亲自己再节省却对讨饭的大方，对他们总是多给一些粮食。她心直口快，经常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而且时常说错话，经常引来大家的笑声。我父亲批评她说，你说话时想好再说不行吗，要是学生写作文像这样得撕多少次稿纸。说归说，笑归笑，可一转眼母亲还是那样照说不误，后来我们也都习惯了，觉得她不说错话才不是她的风格呢!和母亲关系不错的邻居海常婶总说母亲说话太快，她自己有时也说错话时，就笑着说是受我母亲的影响了。可惜现在海常婶也得了偏瘫，说话含混不清，不过她现在还可以能勉强走路，身体也不太好，生活需要身体同样身体不太好的海常叔照顾，希望他们能健康长寿！还记得母亲得偏瘫时我骑摩托车带着她经过三叔家门口时她还向众邻居打招呼，可是话已说不囫囵了，我说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招呼，别那么多礼节了。回到医院不久她的病就继续发展，后来变得昏迷起来。还记得她在病房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把东屋门关上”，原来时她把病房门当成自己的家门了。当时我还取笑她说这里是医院，不是咱家。没成想从那之后健谈的母亲竟然因脑梗压迫了语言中枢，从此不会说话。她直到去世都不能用语言表达她的诉求，这对一向健谈的母亲来说该是多么悲哀痛苦的事啊！

      因为我母亲的人缘特别好，我们家和街坊邻居的关系几乎都是母亲维持的，和邻居在一起时都是其乐融融，由于我从上高中时就在外地上学，后来又长期在外村上班，对村里的很多乡亲不大熟悉，所以回到家，都是由母亲为我介绍。有她在，我们就特别放心安心，家里缺什么东西需要向人借时也都是有母亲出面，从没有什么摆不平的。感觉和街坊邻居的关系也都非常和睦融洽，不认识不熟悉的在母亲的引荐介绍下变得熟悉起来。所以母亲健康在世的那些日子，也是我们最为快乐的时光！后来母亲去世后感觉家里面缺了半壁江山，父亲也因为忍受不了在家的孤独痛苦要执意出去打工，这一去就是八年，直到后来得病去世。有时我常常在想，假如我的母亲没有得病去世， 我父亲很可能也不会得那种不治之症。正是在外面不规律的生活和体力透支，加上吸烟等原因，加剧了父亲的病情。如果生活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父母健康长寿，少受病痛的折磨。只可惜生活没有假设，只是希望我们生者好好生活，珍惜当下每一天。永记父母的恩情，不负父母的养育之恩！

作者简介

李国强，河南滑县大寨乡第一初级中学语文教师，耕耘乡村教育二十六载，不求人生精彩绚烂，只愿平平安安，过好当下每一天。喜爱阅读、旅游、运动健身，闲暇之余偶尔写作以娱自我，微信昵称：笑傲江湖。